狗血成河

文如其名

【澄曦/曦澄】江宗主表白记

 

舅舅追求蓝大时期的种种直男表白手段,有借鉴网络梗


也有灵感来自大可爱 @豆壳 的泽芜君表白系列


祝大家周末愉快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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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(一)


今日是蓝氏宗主泽芜君的生辰,这向来清幽雅肃的百年仙府也难得透出点热闹的人气来,子弟们进进出出,忙着布置摆宴、接洽各家来使与贺礼。

 

蓝曦臣此刻正在房中,笑盈盈打开弟弟与其道侣送上的锦盒,取出一只雕刻人物的青玉砚台。

 

蓝忘机脸上难得一见的露出点期待的笑意,魏无羡更是忍不住兴冲冲地献宝:“这块玉是蓝湛自箕尾山上寻来,我亲手刻的,那个花下烹茶的美男子正是大——”

 

“泽芜君!”他话音未落,寒室的门忽而被推开,蓝景仪喘息不定地立在门口。

 

三人皆转头望着他。

 

蓝忘机眉头微蹙,淡淡问道:“何事如此惊惶?”

 

“今日一早,仙门各家例行送来贺礼,也无非都是些字画、玉器一类,可刚刚……云梦江宗主竟派人运来——”他重重吞咽一口,伸手擦擦头上的汗。

 

“几牛车的菊花。”

 

(二)

 

三人来到门口的时候,一队队白衣翩翩的蓝氏门生正在奋力搬着花盆。九月天气,正是菊花花期,一丛丛金英灿然盛放,清风拂过,团团花香扑面而来。

 

蓝曦臣忍不住以袖掩口,偏头打了个喷嚏。

 

拉车的黄牛没日没夜地走了几日,此刻累得腿都在打颤,不时扬首长哞两声,打破山间清静,引得一旁树上拴着的小苹果也应和不已。

 

魏无羡难得没有对着这般奇景惊呼,只是与蓝忘机默默并肩站着,瞪大了眼睛望着一排此起彼伏哞叫不已的老黄牛,以及它们身后木车上满满载着的花盆,似是被惊得失了言语。

 

等到终于卸完车,云深不知处已化作一片金灿灿的菊花海洋。蓝曦臣吩咐人安置车夫、饲喂黄牛,一旁的门生也已清点完毕。

 

不多不少,正是九百九十九盆菊花。

 

(三)

 

云梦江氏在蓝宗主生辰之日送了几牛车的菊花,震惊仙门,不知其心为何。

 

含光君面色不善,决定亲往莲花坞一探。

 

蓝曦臣拉拉弟弟衣袖,好脾气地劝道:“算了,菊花本有长寿寓意,也算应情应景,何必计较。”

 

魏无羡虽然很想说,菊花不是用来布置灵堂的吗?但为了师弟的安危,还是硬硬忍下了,并且与蓝曦臣一同劝说道:“是啊!左右是大哥的生辰,何必坏了喜气,再说江澄那人,做事一向有些直楞,但肯定没有恶意!”

 

蓝忘机冷哼一声,心道怎么别家宗主作寿时,他怎不如此直楞一番,倒偏偏针对自己那向来和善的兄长,这不是欺软又是什么?!

 

但为了不破坏兄长生辰这日的心情,他终于还是决定只在心中记上一笔,暂且作罢。

 

却说这厢莲花坞里,江澄正在房中不安地踱来踱去,不时向窗口张望一番,自早等到晚,终于盼来了自姑苏送花返回的门生。

 

“如何?”江宗主立刻迎出门去。

 

几名门生风尘仆仆,俯身回道:“秉宗主,都送下了。”

 

“泽芜君有没有说什么?”江澄继续追问,竟觉得心跳无端快了几分,似有些期待,又有些紧张,“比如,是否面露笑意,颇为高兴?”

 

“这……”门生为难道,“泽芜君总是面带笑意的,但弟子瞧着——”他斟酌半晌,还是决定实话实说:

 

“似乎并无特殊的高兴之色。”

 

(四)

 

看来他……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意。

 

江澄如是想着,遥望江面水雾苍茫,竟生出一点“为伊消得人憔悴”的轻愁来。

 

当真又是苦涩、又是甜蜜,还有些浪漫。

 

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,他对蓝曦臣便总是格外的上心,清谈会上,听不进旁人在讲些什么,双眼倒似被粘住一般离不开那个白衣身影。平时饮到好茶好酒,品到珍膳佳肴,也忍不住会想,不知蓝曦臣尝过这滋味没有。更遑论遇上什么伤心事、烦心事,之前总会去祠堂跪一跪,对着父母姐姐的灵位说说话,而如今,竟是想着修书一封,甚至干脆亲自御剑飞到姑苏,一头扎进寒室中汲取一点温暖抚慰。

 

想他三十几年的人生,何曾识得过这种滋味,直把一颗钢铁心肠也化成了绕指柔。

 

他揪着衣襟,正兀自感叹,忽而两个交谈的声音由远而来,正是莲花坞的管家与账房先生。

 

“依我看,咱们宗主八成是心有所属了。”管家胸有成竹道。

 

“何以见得?”

 

“前些日子,他竟问我,若要送心仪之人礼物,送什么比较妥当。”

 

“竟有这事!”那账房先生大吃一惊,“那你待如何作答?

 

“自然是送花了!”管家得意道:“邀佳人月下同行,不经意间自身后掏出一朵尚凝夜露之玉英,也不肖什么天香国色,就是我们莲花坞的芙蓉便好,定能换美人展颜一笑。”

 

“喔哦,陈老,不想你还如此风花雪月啊!”

 

“唉,胡兄见笑,不过我与拙荆年轻时,的确也……”

 

江澄站在他们身后,听着两人的交谈声渐行渐远,一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:好你个陈老头,怎么不早告诉我,送花要在月下亲自送,而且不用一次送九百九十九盆!

 

(五)

 

莲花坞与云深不知处之间,最近多有信函往来。

 

金氏如今与江氏同气连枝,聂怀桑却是有些坐不住了,寻了个由头,转日便巴巴跑到姑苏来。

 

“二哥,”他边捧着蓝曦臣为他新泡的菊花茶,便瞥眼望着书案上一摞印了莲花戳的信件,“听说你生辰时,江氏竟然派人来大闹了一场,可真有此事?”

 

蓝曦臣失笑道:“当真是流言可畏,江宗主不过送来几盆花,倒被传成大闹一场了?”

 

聂怀桑开了折扇,悠悠打着风,“怕不是几盆吧?”

 

“你消息倒灵通,”蓝曦臣抬眸看他一眼,却显有回护之意,“就算比几盆多些,也只能说江宗主胸怀大度、出手阔绰。”

 

“是了!”聂怀桑啪地一声合扇在手,“这云梦江氏,仗着自己财大气粗,竟不把蓝家放在眼中,捡着二哥生辰这日,在仙门百家前,耀武扬威起来了!”

 

他本有心挑拨,哪里肯善罢甘休,继而皱眉沉吟道:“云梦一带,近来商贸繁盛、富庶非常,江家经过这些年休养生息,也早已不同以往。况且那江晚吟,哪里是什么心慈手软、胸怀苍生的主儿,我看他野心颇大,二哥可莫要上了他的当,重蹈温氏之祸啊!”

 

蓝曦臣默而不语,低头抿了抿茶,冲着聂怀桑微微一笑,不似平素的温煦无害,反而有丝威严的警告之意,缓缓道:“怀桑,别光顾着说旁人,当心自己的茶凉了。”

 

聂怀桑一怔,立刻堆笑道:“是了是了,二哥亲手泡的茶,怎能不趁热喝了。”

 

(六)

 

黄昏时分,蓝曦臣亲自将聂怀桑送到山下,又一个人施施而返,方走到寒室门口,便见魏无羡正在向着屋中探头探脑,见他回来了,立刻嘿嘿讪笑道:“原来大哥不在屋里,这是……出门刚回来?”

 

蓝曦臣引他进门,也为他泡了盏菊花茶,“送客方回,找我有事?”

 

魏无羡挠挠头:“也没什么事,不过听说,江澄最近突然常常给大哥写信,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起了什么龃龉,嗯……蓝湛不放心,我便过来看看。”

 

蓝曦臣微微叹了口气,无奈地笑了笑:“你们一个两个都如此好奇,罢了,本也不是什么避人的东西,信就搁在案上,你自己看吧。”

 

(七)

 

“这……”魏无羡手捧散发着淡淡荷香的精致信笺,面上表情一时有些纠结。

 

蓝忘机却直截了当道:“狗屁不通!”

 

“忘机!”蓝曦臣在一旁清喝道,蓝忘机低头抿了抿嘴,却似仍是十分不服气。

 

“江澄写的这都是什么?”魏无羡简直诧异非常,“平仄格律统统不对,倒像是强拼硬凑的?”

 

要说他这师弟,虽然从素来不爱吟风逐月,但到底还是名门出身,读过圣贤书的,何至于写出这样惨不忍睹之作?更奇怪的是,他又为何要对蓝曦臣写这种意义不明的东西?

 

是对仙门各势力间平衡与角力局面的隐喻?还是拉拢姑苏蓝氏结盟的橄榄枝?

 

宗主间的事,他真的不太懂。

 

但忽而,魏无羡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叫起来:“咦!这里,这首诗里,有大哥的名字!”

 

他指着首联的一个“曦”字与颔联的一个“臣”字,手指向下挪,接着念道:“连起来是……曦臣……最……好……”

 

???

 

魏无羡晃晃脑袋,似乎有点不相信自己所见,又换了一首细看,但真相总是令人崩溃的:“这首连起来读是蓝……涣……是……仙。”

 

……

 

这一看不得了,书案上铺满了江澄的大作,每一首,都或是藏头、或是藏尾、或是藏中地包含着江宗主的发自内心的真挚赞美,那股子尬意透纸而出,把魏无羡读的浑身都冒了汗。

 

但看得久了,竟似乎品出一点诡异的甜蜜又是怎么回事?

 

蓝忘机的脸都青了,咬牙切齿道:“如此轻薄戏弄兄长,是何居心!”

 

魏无羡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蓝曦臣,觉得好像不用自己开口说话。

 

果然,蓝曦臣立刻劝他道:“我倒觉得还好,蛮有趣的。”

 

蓝忘机拧着眉,满是不解与不甘地望着他。

 

泽芜君拍拍弟弟肩膀,“晚吟此人,绝不似外界所传那样蛮横霸道,其实热心温柔的很。”

 

“哦?”魏无羡托着腮,似乎对此评价很感兴趣,“看来大哥如今与他所交颇深?”

 

蓝曦臣低头笑笑,“近来几次围猎与清谈会,江宗主都很是维护蓝家,筵席之上,还为我挡了不少酒。我想,他虽嘴上不说,心中大概还是挂念无羡的,又或是念着与我和忘机当年射日之征的并肩之谊。”

 

“昔日大哥爆体而亡时,江家风头正劲,晚吟也并未有过任何乘人之危之举。而今他辅助金凌,也是事事避嫌,实乃君子。”

 

“更何况,”蓝曦臣看了看茶盏中舒展漂浮的黄菊,又望望堆在书案上的信笺,吟吟一笑,“还有分难得的赤子童心。”

 

(八)

 

虽然有点惊恐,但魏无羡仍旧觉得自己已经窥见了事情的真相。

 

他左思右想,还是决定让江澄自己去挑破这层窗户纸,于是怂恿再三,终于说动蓝曦臣亲自前往云梦一趟。

 

莲花坞自接到泽芜君的拜帖,就开始了全族上下的大动员,宗主有命,全坞需里里外外打扫三遍,不得出现一处死角;族中各人全部新裁校服一套,务必求得仪态整洁、容光焕发;灶房派出专人火速前往姑苏学艺,并采购当地顶尖食材数筐;使唤侍女人手一卷《泽芜君喜恶录要》,务求书不离身、日夜 勤加研习……

 

这样一番大动干戈后,终于在朔月之日,迎来了那抹御剑千里犹似不染纤尘的身影。

 

是夜,江宗主与蓝宗主对酌湖边,刚刚清过淤泥的湖水波涛起落,水风拂来,格外沁人心脾。

 

弦月当空,星幕映水,檐下两盏绢灯摇曳光影。蓝曦臣望着不远处的烛光疑惑道:“这围住我们摆放的许多灯烛,可是什么阵法?”

 

江澄难以启齿告诉他那其实是摆了一个心形,只得含糊道:“算是吧。”

 

好在泽芜君的好奇心并不强烈,喝了口江澄特地为他准备的明前白毫,便转而说起别的事:“其实我一直想问,那日晚吟为何,送我九百多盆菊花?”

 

江澄怔了一怔,一时有些羞恼窘迫,皱着眉干巴巴道:“我以为菊花是长寿之喻,九百九十九……意在长长久久。”

 

“原来如此,”蓝曦臣十分给面子地恍然大悟道:“难得晚吟有心。”

 

江澄受了鼓励,信心倍增,决定一鼓作气,拿下这位心尖儿上的谪仙美人。

 

“那个……蓝曦臣,我有话要说。”

 

泽芜君温柔一笑:“晚吟请讲。”

 

月色与烛光的辉映下,他的脸庞也似笼上一层薄纱般的柔和光晕,眉似远山、眼若秋水,一时竟让江澄分不清天上的与眼前的,究竟哪个才是皎皎明月。

 

“我……其实……我,那个……”

 

江澄嗫喏半晌,脸热的要滴血,舌头却像被人打了结。

 

原来对着心上人剖白心意是这样的难,比一人单挑千军万马还让人心里打鼓,三毒圣手暗自握拳,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。

 

蓝曦臣也看着他,江澄眉目之间素来的那股阴沉冷戾此刻尽数化去,细眉微蹙,杏目盈光,双颊带着一点薄红,结结巴巴的模样,更是可爱。

 

泽芜君忽然福至心灵,脱口而出道:“晚吟,我也有句话要说。”

 

江澄微微一愣,示意他先讲。

 

“我……”泽芜君深吸一口气,“其实我,心悦晚吟。”

 

“嗯……”江澄犹还沉浸在如何表白出口的烦恼中,顿了好一会儿,才反应过来。

 

“蓝曦臣!你说什么!”

 

(九)

 

江宗主在狂喜之中,又有一点郁闷。

 

自己做了这么多,怎么就被蓝曦臣轻飘飘一句抢了先?不过他浸润在终于抱得美人归的甜蜜里,还是决定不再去纠结这么多。

 

云深不知处近日又收到不少莲花坞送来的东西,诸如几大筐的蟹子、莲藕、鲜鱼、带茎的莲蓬,还有一只锦盒。

 

蓝曦臣恐怕又是什么出人意料之物,特意避开蓝忘机与魏无羡,关紧了寒室的门,方才将其打开。

 

盒中紫缎之上,躺着一朵尚凝有露水的菡萏。

 

小荷初开,含羞带怯分外娇柔,四周隐隐还有紫色的灵力浮动,花朵下面,压了一枚小笺,端正的小楷娓娓写道:“愿君清梦里,常伴赠花人。”

 

蓝曦臣忍不住笑了笑,抬手将这支来自莲花坞的菡萏,轻轻插进了案头小瓶之中。

 

 

【无聊小剧场】

江澄:怎么每次来你这里都是喝菊花茶?

蓝曦臣:你送来的九百多盆,花期一过我就命人将花全部摘下晒干储存了起来,总不能浪费。

江澄:……也近一年了,还没喝完?

蓝曦臣微微一笑:大概还能再喝三年吧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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